塔什库尔干是我国唯一一个塔吉克自治县,县城海拔3000多米,与巴基斯坦、塔吉克斯坦、阿富汗接壤。塔什库尔干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“石头城”,内城地面海拔高3095至3099米,大小均匀的石头遍布其中,大概当作冷兵器时代的武器,“石头城”由此得名。
民风淳朴
中国古人云:“治国如烹小鲜”,位于塔什库尔干自治县城东北角的古石头城真的就像一道小炒,国王站在唯一的山头,眼底尽览自己的臣民,草原像绿毯子一样铺到山边,白色的毡房如一朵朵蘑菇点缀其上,一定会心旷神怡、豪气冲天吧。所有人潜意识里都有一试小国君王的冲动,看自己能“炒出一盘什么样的菜”来。站在古石头城遗址的残垣断壁上,斜阳裹着余晖,仿佛在诉说这里几千年来的沧桑。我不禁暗自思忖,毕竟权力欲望也是人的本性之一,古时的石头城是否会因“烹小鲜”而经常发生内讧呢?
其实我是多虑了。自古以来,除了抵御外来入侵,石头城的主旋律都是和平。这里的主体民族是塔吉克族,善良又友好。当地的陪同人员给我们介绍说,塔吉克人有路不拾遗、夜不闭户的习惯,社会治安状况非常好。如果谁丢了东西,不用担心,一旦有人发现便会在该物件四周围一圈小石子作标示,等着失主回来取。更有甚者,如果你一不留神淘得一块大玉石,一时难以运回,那没关系,你只要在这块玉石上写上名字,也就证明玉石有主了,其他人就再也不会打这块玉石的主意。真假暂且不论,民风的淳朴敦厚却可从中略知一二。
如果耳听为虚,那么眼见就为实了。
古石头城遗址下有个叫阿拉尔金草滩的景区,美丽的景色让人过目不忘,但最吸引我的却是一汪圣泉水。面积不大,周围用石块和水泥砌成一道矮围墙作为标识,清澈的泉水从地底吐着气泡汩汩上升,在水面上形成圈圈涟漪,这就是当地塔吉克族居民的饮用水。无需保护,没有人破坏水源,没有人多吃多占,更没有人据为己有,水质清冽、纯净,一如塔吉克人的品性。
美丽城堡
据说塔吉克族没有自己的文字,关于他们历史渊源的记载不多,我只知道他们崇拜的图腾是雄鹰。矗立在县城中的一处雕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那是一只展翅飞翔在冰山雪峰上的雄鹰,让我看到了这个民族在平和内敛中升腾着一种积极向上的内力。
塔吉克姑娘迈着无限轻盈的、飘飘欲仙的脚步在街头穿梭。塔吉克族是欧罗巴人种,姑娘们浓密的乌丝上斜扣一顶无沿花帽,身材高挑,皮肤白得与象牙相仿,天庭宽阔而饱满,眸子熠亮,长长的睫毛盖过眼睛,形象矜持而安详。她们轮廓优美的葱鼻,暗带鹰钩的鼻梁如此完美,只在优雅的浮雕中才看到过。她们棱角分明的朱唇轻启,露出一个喜洋洋的微笑,一道道圣光射在牙上,亮得出奇的一口牙齿就反射出这道道圣光。她们一个个宛若电影《冰山上的来客》中的女主角“古兰丹姆”。我们争相与“古兰丹姆”合影留念,“古兰丹姆”们并不推辞,很有耐心地配合着我们。
塔什库尔干是一座幽雅的小城,纯净、安静、干净。高原的空气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质,湛蓝的天空上飘着洁白的云彩,这是蜗居城市的我们难得一见的景象,深深地吸一口稀薄而又新鲜的空气,仿佛灵魂也被净化了一般。这里人口出生率低,人员较少,再加上海拔高,人们的脚步总是缓缓的。街道上的人流不多,知足常乐的微笑挂在恬淡的脸庞上。人们并不多言,即便交流也是轻声细语,仿佛在说悄悄话,一切都安静得似乎变成了一幅悄然流动的画卷。街道呈“井”字形排开,路面上干净得毫无杂物,路旁绿树成荫,人行道掩映其下。再往里望,就是一个个庭院,种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,有的还用花朵摆出了形态各异的造型及清晰的字样。鲜花簇拥中的建筑物都不高,但很雅致,每座建筑物的款式和颜色各不相同,像极了童话故事中的美丽城堡。
我第一次来到塔什库尔干,就没来由地喜欢上了这座祥和的“石头城”。清晨和傍晚我都徜徉在街道上流连忘返,为的是将这座花园小城的点点滴滴都嵌入我的记忆深处。
当我恋恋不舍地离开塔什库尔干,“石头城宾馆”的塔吉克族服务生提醒我不要忘了携带随身物品,我笑着摆摆手,告诉他没关系,石头城自古以来就有路不拾遗的好传统,如果忘了,就麻烦他在物品四周围一圈小石子,等着我下次来取好了。